中國青年報 2003-03-14 孫正龍
中小學生作文中“鬧笑話”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,就其經(jīng)歷、閱歷和學歷來說,他們還很“淺”,有許多未知東西亟待探求。因此,對待他們作文中鬧出的笑話,也就不必苛責。而最近在上海市第十六屆中學生作文比賽評選會上,一些學生作文“鬧笑話”,卻被媒體稱為“尷尬的一幕”。據(jù)報道,在作文賽中,有的學生把“母語”解釋成“媽媽的話”,“小康人家”理解為“又小又健康的家庭”等。于是,現(xiàn)場評選老師指出,這種學生“不聞窗外事、只讀圣賢書”的現(xiàn)象應引起關(guān)注。媒體就此配發(fā)“記者短評”,指責一些學生“抱著死讀書的念頭不放”,關(guān)心的東西太少。
看了報道和短評,做過十多年教師的我,不禁想為學生申辯幾句。
學生作文中鬧點笑話,就被指責為“兩耳不聞窗外事”,是“死讀書”。有這么嚴重嗎?僅憑幾個詞的理解,就能斷定學生視野淺顯?其實,有些學生對窗外事的熱情與關(guān)注勝過某些只關(guān)注分數(shù)和排名的老師。即使有個別學生“死讀書”,也屬正常。學生個性、愛好不同,各自的關(guān)注點也自然有所不同。如果只用一根尺子量所有的學生,那就很容易陷入抹殺個性的誤區(qū)。
學生是受教育者,具有很強的可塑性,而被塑造得如何,關(guān)鍵是看教育者如何塑造了。有些問題看起來出在學生身上,實際上更需要反思的是教學。從“鬧笑話”本身來看,如果作些理性的分析,就可以看出問題并不在學生。以媒體披露的例子來說,學生對“母語”理解并非完全錯誤。作文題為“母語的魅力”,一位參賽的初中生寫道:“我最喜歡的就是母親的語言,因為這種語言是其他人無法模擬的!痹u卷老師認為母語是指本民族的標準語,假如要說是“母親的語言”,這個“母親”應指祖國,而看完后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學生僅僅將母親狹義地理解為自己的媽媽。把“母語”限定為“本民族的標準語”去理解,是不是也有些“狹義”呢?《現(xiàn)代漢語詞典》對“母語”的解釋也不只一種,還有“一個人最初學會的一種語言”、“某種方言”等意思。作為鮮活的語言,在現(xiàn)實運用中還會有別解、新解等,對詞語的理解總是要放到一定的語境中。況且,作文又不是解詞,為什么一定要從一個特定的意義上去理解一個詞呢?
退一步說,學生即使真的是望文生義,沒有確切理解“母語”的真正含義,也不能把責任完全推給學生,說他們是不聞窗外事。客觀地說,“母語”是一個專業(yè)性較強的用語,不是通俗的大眾化用語。作為面向全體學生的作文題,應該回避這類難解或容易誤解和產(chǎn)生歧義的詞。而現(xiàn)在有些作文題出得偏、怪、難,好像要在題目上難住學生似的。
針對學生的“鬧笑話”,媒體呼吁學生去關(guān)心社會、關(guān)心身邊的事,“對國家、社會負有一份責任”,這倒有些“大戰(zhàn)風車”和“上綱上線”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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