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過回憶
聽人說,我是你上輩子的情人,季節(jié)剛好,時候剛好。十六歲前我與你相遇,你高高地,臉上洋溢著笑容,我小小地,在媽媽的懷里,滿臉的無知。(語文迷 zuowen.JY135.com)
你好高,結(jié)實(shí)的身體象粗壯的枝根,扶著你的身軀在你的庇護(hù)下學(xué)會了走路。聽媽媽說,我是在聽鞭炮聲時學(xué)會了叫你。一聲聲“叭叭”叫得你好不開心,你欣喜若狂,沉浸在我的叫喊聲中。我笑,你也笑,嘻嘻哈哈地像個孩子,深邃天空上的煙花在你的背后綻開了笑臉。你總愛把我舉過頭頂,我在你的肩上“咯咯”笑個不停。我把你的手臂當(dāng)秋千,晃啊晃;把你的手臂當(dāng)枕頭,軟軟的,暖暖的。午后的陽光好不明媚。你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,你又好像懂得很多,你會講故事,說笑話,告訴我稀奇古怪的事情,那時,你頭發(fā)漆黑,背如青松。
后來,我拔節(jié),長大。我高過你的腰,手掌大過你的一半。你不停地贊嘆生物的奇妙,不住地給我講我從前的趣事。我就窩在你的懷里,撥弄你下巴上的胡茬,黑黑地、短短地還有些硬。你輕輕告訴我不要動,會扎手,我卻執(zhí)意要摸摸看。我笑,你也笑。雨后的風(fēng)輕輕拂過,而成長的鐘在響,它說:“繼續(xù)走!
就好像一臺話劇落幕,下一臺又開啟,一幕接一幕。讓你應(yīng)接不暇,想要歇息,卻被告訴繼續(xù)走,也對,斷了幕的話劇怎會精彩?
再后來啊,你買給我的東西從玩具變?yōu)楣P和紙,你講給我的事也從童話變?yōu)榱酥R,我也快要長過你的肩膀,你的發(fā)間也有了白發(fā)的痕跡。記得中考那天,你站在門口張望,走出考場后的我輕盈如煙,一出門便看見了你,你瀟灑的身影看得我好不激動,你的身后被陽光鍍上了金色,樹葉支離的陽光片片揮灑在你的臉上。夏蟲叫,蟬朗聲叫。我笑,你也笑。
后來的后來,我回家的時候繁星早已布滿天空,街道上早已沒了喧鬧。但你總會留走廊的燈給我,橘黃色的燈,暖暖地照下來,把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,然后又被樓梯剪斷,一截一截地鋪在我的身后。窗外下起了雪,洋洋灑灑,落在街道上,房檐上,像精靈環(huán)繞著大地,晶瑩剔透的雪片折射出天的深藍(lán)。這雪,好厚,蓋住了我回家的腳印,裝點(diǎn)了我成長的道路。
春去秋來雪飄飛,花開花落不及老。你固然高大,卻抵不過歲月的磨損;你固然年輕,卻不及時間的追趕;你固然強(qiáng)大,卻不及我成長的步伐。你開始年老,而我正值青春年少,在你臂彎里的女兒總有一天會離開你的庇護(hù)。受金絲籠保護(hù)的鳥兒怎會懂得天空的自由?你總竭盡所有,把最好的給我,你牽掛的孩子長大了!
我用全部回憶譜寫親情的樂章。